吕应威梗着脖子狡辩:“港台嫩模女明星挥挥手就贴上来喽,男明星少一点,但也有四五个呢。哪像你们内地人这么难搞。”
听吕应威八卦了点他自己的桃色新闻,吴邪算看明白了。这厮就是个爱犯贱耍嘴炮的幼稚鬼。看起来风流无状,实际上是个装腔作势的死洁癖。搞潜规则嫌弃人家性价比不高,活儿好不粘人的他又觉得没劲。跟张迟挽比档次,差了大概六个八大胡同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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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邪听他扯一会儿就走神了,解雨臣给他添茶:“你也是来参加拍卖会的?”
吴邪摇摇头:“跟人谈生意约了这里,还没到时间。”
解雨臣不是好奇心重的人,听说是谈生意,就没往下问:“前段时间听说,吴家你三叔盘口被官爷们盯上了,后来又不知道是谁动关系,把通缉令给撤了。这档口你敢来北京,我是没想到。”
吴邪心说:爷也不想来,但线索查到这了,不来也没办法呀。
对于这个不太熟悉的“发小”,吴邪也不敢给他交底,只是打听道:“九门的霍仙姑好相与吗?她有没有什么忌讳?”
解雨臣是个有七窍玲珑心的,一听吴邪问这个,就知道跟他谈买卖的八成就是霍老太太:“杀伐决断,睚眦必报,软硬不吃,极度护短。除非你对她有用,否则捞不到什么好处。秀秀还记得吗?小时候我领她去你家玩过,霍老太太就是她亲奶奶。如果你能搞定她,在霍老太太那能稍微吃香一点,但也不会太多。但如果你得罪她,这辈子都别想跟霍家扯关系了。”
吴邪对小花都记忆模糊,对秀秀的印象就只剩下个白面团子了。
俩人正回忆着小时候的事儿,外面有个伙计敲门。进来后告诉吴邪:“采荷堂客人有请。”
吴邪有些诧异,看了看表,心说:这还没到点呢,怎么就来请人了?
跟王胖子和闷油瓶对视了一眼,三人起身与解吕告别,跟着伙计穿过连廊,进了对面的采荷堂包厢。
绕过屏风,吴邪就看到一个白玉雕般的老太太坐在圈椅上,身后还站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。那小姑娘看到吴邪甜甜一笑,没有说话,吴邪猜测,她大概就是霍秀秀了,于是抱着赌一把的心态打招呼道:“秀秀?好久不见。”
“呀,你竟然能认出我!”霍秀秀笑得更可爱了,歪着头好奇地看着吴邪身后的王胖子和闷油瓶,眼睛转来转去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老太太则正眼都没看吴邪,也没让他坐,端起茶碗抿了一口:“你那东西到底卖不卖?想好了给个准话。”
这老太婆语气如此生硬,别说吴邪和王胖子,连闷油瓶都皱起了眉头。
吴邪不好跟这么大岁数的老人家计较礼貌问题,但心情不美丽,少爷脾气也上来了:“卖可以,但您手里应该也有一份吧?如果您能让我拍个复印件,我手里这份可以打对折,半卖半送,您看划算吗?”
听到吴邪说这话,霍仙姑才放下茶碗,抬眼打量起他来:“呵,还真像吴老狗,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。行啊,想看我那份可以,叫你奶奶来拿。我俩发小一场,她的面子我是可以给的。”
吴邪听她这么说,心道:坏了,爷爷八成是欠了情债,我今天要被连坐!
但事已至此,总不能敲退堂鼓,于是吴邪堆了个笑脸对霍仙姑说道:“自从我爷爷去世,奶奶整天在老宅待着不见人,哪像您这般精神矍铄身体硬朗,还能到处玩。您要实在想她,可以跟我回杭州。新蚕丝快下来了,我带您二老去做几身衣服。您这么漂亮,给我奶奶打个样,她说不定就振作起来跟您来北京了呢。”千穿万穿马屁不穿,伸手不打笑脸人,先夸了再说。
霍仙姑听着吴邪在那说奉承话,明知这小子不是真心的,但十分受用,冷笑一声:“眼瞎嫁了个短命鬼,还要我帮她振作,真是越活越回去了。算了,你也别白费力气。那东西不是你们小孩子能碰的,留着你这条小命好好孝敬你奶奶去吧。送客。”
吴邪见她要赶人就急了,一屁股坐到老太婆对面的椅子上:“霍婆婆,您老一辈的事儿牵连我这‘小孩子’过分了吧?那东西我们急用,您就给我看一眼呗?”
霍仙姑见吴邪坐下了,眼睛一瞪,语气立刻严厉起来:“谁让你坐那的?起来,滚出去!”
吴邪下意识就想站起来,但转念一想又不对,现在要是她说什么是什么,往下再谈就被动了。于是往椅背上一靠:“您要是不答应,今个您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,直到您答应为止。”
霍仙姑大概没想到吴邪会无赖成这样,只呆了一瞬,就笑着端起茶碗:“行,你就坐在那,坐到四点,如果你能坐住,我就给你看这套样式雷其他的部分。”
听到霍仙姑说这话,吴邪松口气的同时,心里突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,转头看向王胖子。王胖子虽然来过新月饭店,但内场的拍卖会没进过,自然不晓得里面有什么门道,也是一脸懵逼。
过了三点,采荷堂进来一个服务员,给霍仙姑送来一个铃铛以及一本册子。放完正要出去,转头的功夫看到吴邪坐的位置,吓了一跳,不确定地问霍仙姑:“您这位朋友,是坐错位置了吧?”
霍仙姑一笑:“没有。今儿拍的东西百年难遇,出现几个不要命的也算应景。你给这位吴家少爷再上一份手册,伺候好了,让你长长眼。”
“得嘞。”那服务员满是惊惧地退了出去。不一会儿,就有人送上来一本跟霍老太太一样的拍卖手册,以及一壶极品碧螺春、四盘非常精致的小吃。
刚才在小花包厢里他看过菜单,这一大套东西至少也要两万了。坐这个位置待遇这么高?为什么?
吴邪心里那种毛毛的感觉更甚,忐忑地翻开手册,见里面只有一件拍品,愣了。因为那东西实在是太眼熟了,闷油瓶进青铜门的时候,拿的不就是这玩意吗?鬼玺?!
王胖子站在他身后,显然也看到了:“乖乖,这宝贝怎么出现在这了?小哥,你出来之后把它给谁了?他怎么还转手给卖了呢?遇人不淑啊!一下回寄存宝贝,记得放我那,我保证只收参观费,绝对不会给你卖了。”
吴邪人已经麻了,猛地转头看向霍老太太:“霍婆婆,您不是在开玩笑吧?这东西是先秦的,新月饭店什么背景敢拍卖这东西?谁敢买?都不要命了?”
霍仙姑悠闲地品着茶,没理睬吴邪的问话。直到包厢的窗户拉开。吴邪看到对面的小花在看到他的一瞬间,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,指着自己左手边的空椅子,冲吴邪疯狂摆手。但俩人离得太远,吴邪看不清他口型,只见吕应威凑过去,俩人不知道说了啥,连吕应威也站起来冲吴邪摆手。
吴邪心说:坏了,他们意思是这位置的椅子不能坐吧?
下面大厅里已经整齐了,舞台中间抬上来一只玻璃柜,里面就是画册上的鬼玺,看不太清楚,穿着旗袍的女主持人宣布拍卖会开始:“各位老板,现在开始走货,您瞧好了,拍不着可就没下回了。”
说着,旁边出来一穿无袖坎肩的伙计,两条胳膊粗得和牛腿似的,手里拿着一根很长的竹钩,将玻璃柜提起来,叉到半空往包厢里送。
包厢里的人就这么当空看几眼,不到半分钟又到下一家,很快就到了吴邪的面前。吴邪只看了一眼就认出做这东西的材料,肯定是西王母地宫那块陨玉上敲下来的。
鬼玺很快被收了下去,放回到台中央。接着,还是那个伙计,用竹竿叉上来一只小灯笼。这灯笼只有哈密瓜大小,里面是小蜡烛,蒙布是青色的,很暗,一看就不是照明用的。
没成想,这灯笼一出现,大厅里的人一片哗然,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吴邪身上。吴邪头发根不自觉地竖了起来,王胖子莫名其妙,从钩子上接过灯笼,放到吴邪手边的桌上,刚放下,整个会场突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。
霍老太太在边上幽幽地说着风凉话:“还不给你的崇拜者致意,已经很久没人敢点这盏天灯了,你也算是给你们老吴家长脸,以后江湖上无人不知、无人不晓你吴家小太爷的威名。”
吴邪听到“点天灯”这三个字,脑袋里轰的一声。
霍仙姑揶揄道:“当年张大佛爷为了追夫人点了三盏天灯,婆婆今日祝你也能抱得美人归。”
王胖子见吴邪脸色煞白,有点摸不着头脑:“天真,什么情况?”
吴邪脸上全是冷汗,回头看了闷油瓶一眼,然后对胖子解释道:“点天灯就是,无论谁出价,我都自动往上加一票。我包场了……”
“我哩个乖乖……”王胖子也意识到吴邪坐那椅子有多烫屁股了,低声问闷油瓶怎么办。闷油瓶只摇了一下头,便将手掌轻轻按在吴邪肩膀上,似乎是在让他放宽心。
吴邪脑子里乱糟糟的,只知道楼下的伙计拿着锣绕场敲了一圈,拍卖会便正式开始了。至于那旗袍女又说了什么,他完全没心思听,只听到每次叫价最低是十万,最高一百万,吴邪脑子嗡的一声,后面的都听不清楚了。
半小时后,下面已经叫到八千万了。吴邪脸上的冷汗不住地往下淌,大脑自动屏蔽掉那些让人心惊肉跳的数字,朦胧间只听到一楼突然吵闹起来。
“他们要毁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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